【海中的樹。】
佇立在海裡呢,我存疑著,又不免嚮往它的真。
「那是一種習慣,一種訓練。」姐姐說著,我也突然明白了。
這些日子,我開始看些有別於好萊塢式的電影,常習以為常的節奏快、鏡頭變換快、故事明確、首尾呼應,在這些電影裡可能是沒有的。
剛開始壓根兒不曉得如何使用單純的牙線,現在兩手一繞就俐落來回。
牙齒問題是我健康的罩門,但也讓我開始學會耐心使用牙間刷、牙線、牙刷、漱口水,學習如何與排列不整又難以清潔而屢屢造成的牙周病牙齒們共處。
很久沒有這樣。向晚時候,獨自走在嘉義的街巷。
想著高中時穿著嘉女校服,生活圈總離不開這條或那條街。有些商家汰換得突然,有些則像某種記號,返回時不致於悵然它的失去。
我是那麼自我、怕麻煩,不甘心又總是逞強的人。
一個人在清水生活,直至最近跟認識的你們搭飯時,才慢慢了解一起吃飯的意義。總是,感謝你們不嫌棄這樣的我,習慣獨來獨往,執守天地的我。
那時候,她總是那樣的。
在城市裡往返落腳,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便在那裏留下點甚麼,帶走點甚麼。像是蒐集她失落的心,試圖填滿拼圖裡缺少的一角。
我曾為你偷偷收留著上一段愛的字句,偶爾不小心被發現時,你總會輕聲斥責:那個丟掉吧,幹嘛留著呢?我始終小心翼翼,想為你保有一段不以為意卻重要的曾經。
一首為她而錄的舊日曲目,一紙離開戀人難捨的字條。看著它們,沒有嫉妒,勝利或驕傲。我曉得,愛情在這裡同時懷抱痛苦和新生。而我只是剛好居上的那一個,仍無法預見終點的新生。
作者總是間或在章節裡,記述主角任職的報社尚在勞資的抗爭中。而在即將死去的老教授家裡,卻已有好幾堂情感豐溢的劇碼悄悄上演與結束。
我想到自己在臺南所感受的老與慢,若不是在此地,我往往擱淺在僵化的桌案前,了無生趣的面對自己經手的每日例行吧。
車過民雄,邊聽著歌慢慢流淚。
我好慶幸,想起昔日的我們都剛好是一個人。車窗外的省道有我們騎騁到南方的身影,我清楚記得的沿途日曬和彷彿無止境的風景。